7月7日清晨5:20，天刚蒙蒙亮，枣阳市王城镇双楼村的小路上只有蝉鸣。当天刚满18岁的曹超推出电动车，向两公里外的“金刚面馆”驶去。他没有像同龄人一样开启高中毕业旅行，而是走进厨房，打起了人生的第一份工。一个月后，他用30天、每天6小时、1500元的薪水，为自己挣来了大学生活的“启动资金”。
食客们不知道，这个在面馆里收碗擦桌的少年，身后还站着两个 “学霸姐姐”：大姐是从“985”高校厦门大学毕业的硕士，二姐在“211”高校中国地质大学读研，他今年也考上了“一本”院校三峡大学。在这个父亲打零工、母亲患癌的家庭里，三个孩子像接力赛一样，攥着 “读书” 这根接力棒，从泥泞里跑出了属于自己的路。
8月8日，记者在面馆里见到了曹超。厨房里的温度接近40℃，灶台上的蒸汽像薄雾。曹操的任务看似简单：摆桌椅、搬调料、收碗擦桌，却在高峰时段必须“一人当两人用”。最狼狈的一次，他误把顾客吃了一半的面倒进垃圾桶，老板只得重做一碗。“老板没责怪，我却臊得慌，原来挣钱这么难。”曹超说，那一刻，他仿佛读懂了父亲手上厚厚的老茧。
“孩子懂事，客人多的时候跑前跑后，从不喊累。” 面馆老板邱霞评价这孩子 “眼里有活儿”，看到哪个老年人不小心把面汤洒在地上，不用人提醒，他会立刻去清扫。
结束半天的工作后，曹操回到家第一件事是继续帮父亲干活儿。烈日下，他把一包包玉米搬进堂屋，父母则坐在地上掰玉米。二老身上已经挂满汗珠，却舍不得吹一吹电扇。曹爸爸今年58岁，除了务农，就靠外出打工养活三个儿女，妻子患病多年，不能干重活儿，家里80岁的老母也需要赡养，所以每一分钱都要“掐”着花。
尽管日子过得很紧，但在这个家，“读书” 是一家人共同的执念。
曹超的大姐考上厦大硕士研究生那年，全村人都觉得 “难以想象”。那时曹超的父亲还在广东的玻璃钢厂喷油漆，一天工作 12 小时，浑身是化学试剂的味道；母亲刚做完甲状腺切除手术，家里欠着亲戚几万块，最后是靠着助学贷款才顺利入学。二姐几乎复刻了大姐的路，也考上了重点高校。
曹操同样努力：从小学开始，小伙伴们玩耍的时间，他都先用来学习功课；初中以707分的好成绩考入枣阳一中，高中成绩也保持着班级前五。
“为什么几个孩子都这么能念书？”面对记者的提问，曹爸爸说：“可能是因为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吧。这三个孩子，我们是真的一点没管过，全靠他们自己。就说老大和老二的助学贷款，都是他们自己办的，怕我们担心，从来不说还得怎么样了。老三也是，五六岁就开始下地干活儿，读书都是他自己学，我们完全帮不上。”
“本来预估能考600分的，都是因为家里的原因，他今年才没考好。”说到这里，曹爸爸的声音低沉了下去。今年年初，他因为意外受伤，无法外出务工，家里一下断了收入。妻子原本患有甲状腺癌，接受过多次手术，今年又被发现出现胃部转移。担心和焦虑让曹超高考发挥失常。
学费成了压在全家人心头的石头。好在今年暑假，襄阳融媒体中心、襄阳市慈善总会、襄州区民政局、雲毅慈善基金会联合开展了“毅”起圆梦·百万托举助学活动，曹操被评为励志大学生称号，并获得5000元助学金，燃眉之急暂解。
“谢谢你们，我不会放弃。”得知这个好消息，曹超说，“贷款也好，打工也罢，我都会读下去，向姐姐们看齐。”
雲毅基金会理事长王姗月寄语说：“泥泞里的种子，总有向上的力。姐弟三人用汗水浇着，父母用亲情守护，读书的种子终将长成巨树，为家人遮出一片阴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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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者：徐勇 | 通讯员：李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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